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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革命,英国和法国的再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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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3月(俄历2月)的俄国革命,是由于国内各团体长期疏远政府以及一个迫在眉睫的危机造成的。1916年6月俄国发动的“布罗希洛夫攻势”获得成功,本来应该给俄国的战事带来一线生机,但是这次成功的战役却让俄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巨大的损失和没有一鼓作气继续取得胜利,使国内对沙皇更加失望,反对之声更加强烈。1915年年底,俄国开始出现食物和燃料短缺,加之沙皇尼古拉二世拒绝进行温和的政治改革,让他不被人们接受,本来在1915年初的大撤退危机中,温和的政治改革呼声聚集了一些对沙皇政府的支持。举个例子,泽姆阁(Zemgor)是一个具有广泛基础的委员会,也是非政府组织,该组织为军队提供军火、军服和其他设备,也做了大量其他工作,如照料伤员。沙皇大肆任用反革命分子到关键岗位,同时在德国出生的皇后及皇后宠臣——修道士格里高利•拉斯普京(Grigorii Rasputin),整日里在沙皇耳旁进言,致使出现“沙皇不惜失去所有人的信任”也要固执己见的局面。1917年1月的一份警察报告警告说,母亲们被长久在商店里排队弄得疲惫不堪,也被眼见孩子们吃不饱和生病搞得心烦意乱,越来越露出危险的反叛之意。1917年3月,在彼得格勒举行的大罢工升级成叛乱,军队拒绝去平叛。一伙将军逮捕了沙皇,3月15日尼古拉退位。俄国的新统治者是自由临时政府的成员,【228】新政府想把战争继续打下去。1917年7月发动的“克伦斯基攻势”以失败告终,新政府失去很多支持者。列宁在1917年11月(俄历10月)获取了权力,到1918年3月,他把俄国拖出了战争的泥潭。

图6-3 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1894~1917年在位)和他的部队在一起

1916年,战争的全面性从很多方面在英国得到强化。英国首相阿斯奎斯于1916年12月被他的自由党同事大卫•劳合•乔治取代,这标志着战事升级。1915年5月,阿斯奎斯愈发担心自由党组阁的政府对战争那种拖拖拉拉的举动,于是和在野党联合工会(保守党)结成联盟。具有重要象征意义和政治后果的一件事是在英国逐渐实现征兵,1916年1月发出了单身男人参军的号召。1915年,志愿报名者人数开始下降。1915年颁布了“德比计划”(the Derby Scheme),这是介于自愿和强制之间的一个方案,该方案到1915年年底显然失败了。但是,就此认为志愿兵役制全面失败是荒谬的,因为,“一战”中英国军队里服役的士兵有一半是志愿者。新西兰和加拿大也在国内推行了征兵制。在澳大利亚,有两次备受争议的关于征兵制问题的公民表决,结果征兵制被否决,很多士兵都投票反对。【229】英国征兵制的出现,给英语增加了一个新词汇——“conchie”或者“conscientious objector”,指由于政治或者宗教原因,从良心上拒绝服兵役者。在逃避或者推迟服兵役的人中,只有2%的人是因为宗教或者政治原因(其他的原因有赡养家庭、小公司的关键职员等)。所有这些拒绝服兵役者都在法庭上做了陈述,至少有125万个案件做了裁定。【230】有些拒服兵役者被安排到了非作战岗位,还有一些被判入狱。尽管有少量的人有反战情绪和反战行为,例如瑞德•克莱德塞德(Red Clydeside),但是绝大多数英国人(这里说英国人表示不是爱尔兰人)支持战争。

工人罢工,主要是为了利用劳动力短缺的机会获得更好的薪酬和工作条件,这些罢工与俄国的革命罢工有本质区别。工党和战时政府是一种小伙伴关系,英国总工会也与战时政府基本保持一致。1918年工党在普选中取得的胜利。

乔治•克莱蒙梭(Georges Lemenceau),在很多方面相当于是法国版的劳合•乔治。这位76岁高龄的“老虎”,在1917年11月当选为法国总理,而他的上任也同样象征着战争升级。他是一个极具魅力、众望所归的旗帜性人物,他的信条很简单:“我要打仗。”用杰里米•布拉克(Jeremy Black) 的话说,克莱蒙梭“向法国的经济注入了一缕强烈的独裁气息,但是正因为此,工业生产全力支持战争”。【231】克莱蒙梭通过与劳工组织和解,使他的强力措施与反对意见达成平衡,起到了维护国家团结的重要作用。【232】

图6-4 乔治•克莱蒙梭(1917~1920年任法国总理)

1917~1918年,战争疲劳感在英国和法国急剧上升,乃至两个国家不得不再次动员国民,确保战争顺利进行。再动员结合了镇压和说服工作。两个国家的政府都夸大了对和平主义者的恐惧心理,试图审查和平主义者的刊物,并杀一儆百。E. D.莫雷尔(E. D. Morel)是英国民主控制联盟领导人,一名和平主义者,1917年被判6个月监禁。这样的手段有时候会事与愿违,正如1918年一名法国女权主义者海伦娜•布里翁(Hélène Brion)在军事法庭接受审判时,被指控为失败主义者,她仅仅被判缓刑,但是这次审判使她得以把她的观点昭告天下。劳工动乱也会造成非常严重的潜在威胁,在英国和法国都有很多罢工,因为工人们想利用他们的优势,赢得更好的薪酬和工作条件,但是这些罢工有可能被政治化,并转向反对战争。为了结束工人罢工,一些被认为是闹事者的人被逮捕,政府取缔了罢工,并进行了务实的谈判,譬如克莱蒙梭为了把他的强力措施与反对意见达成平衡,与有组织的劳工进行和解,对维护法国国家团结起到了重要作用。【233】

在使用了强制手段的同时,也要使用说服手段,两者相辅相成。“一战”的第三个满年——1917年,在英国和法国,百姓支持国内进行社会、民主和工业改革。值得一提的是,1917年6月,英国《人民代表法案》(Representation of the People Act)获得通过,并于1918年1月生效。该法案通过赋予全部男性公民投票权和30岁以上的女性公民投票权,把选民数量扩大到原来的3倍。政府与劳工组织结成联盟,意味着英国和法国的工会在讨论工人薪水和工作条件时,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有更大的影响力。【234】宣传也发挥了重要作用。无论法国还是英国,都建立了与国家保持一定距离的机构来开展宣传活动。法国的宣传机构是“反敌宣传协会联盟”(Union of Associations Against Enemy Propaganda,法语缩写为UGACPE),英国的宣传机构是“国家战争目标委员会”(National War Aims Committee,NWAC)。海报、传单和公共集会——这些选举活动中常用的说服手段,与电影这种新媒体一起来使用,两个宣传机构都利用移动电影院传播他们的信息。

第一次世界大战见证了现代宣传手段的诞生,但现代宣传却名声不佳。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岁月里,人们普遍相信,英国的宣传非常有效地把中立的美国拉进了“一战”,并在打败同盟国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就这点来说不无道理,但是与之并存的另一个观点——英国的宣传整个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却大错特错了。查尔斯•马斯特曼(Charles Master man)所领导的英国主要宣传机构“惠灵顿宫”(Wellington House),是建立在这样的工作信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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