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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ivil War 英国内战(1642—1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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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向南返回伦敦,此时英格兰已厌倦战争,因此民众对国王表示出奇怪的热情。人们期待新的政治安排。长期议会下令新模范军解散,并向保皇党贵族征收罚金来支付军饷。同时,议会不明智地禁止军中力量强大的独立派教徒和浸礼宗教徒领取军饷,还拒绝支付拖欠士兵的军饷和退休金。大多数议员承认是这些士兵打败了国王,可他们并不想要常备军,更不必说是一支有强烈平等主义倾向的军队。

克伦威尔再次勃然大怒,他拒绝解散手下士兵,辩称自己并非雇佣兵,这么做是渴望保护人民的“正当权利和自由”。亨利•艾尔顿(Henry Ireton)是克伦威尔手下一名能力出众的副官,他率领新模范军在南下的路上抓获国王,并将国王作为人质送往汉普顿宫。伦敦陷入一片混乱,议会中的温和派长老会教徒集体反对克伦威尔及其军事委员会,克伦威尔则联合平等派议员据理力争。这引发了一系列辩论,地点是帕特尼(Putney)教堂,时间从1647年10月28日持续到11月9日,双方就国王的命运和未来革命进程展开辩论。 各方搬出政治哲学基本原理,其中包括个人权利和国家,个人财产和集体,以及全民投票权,妇女也参与了投票。注24所有发言者就一点达成一致意见,那就是“一个人不受一个他没有参与建立的政体的束缚”。公意不是讨价还价,而是无条件的。尽管帕特尼辩论在当时并未产生多大影响,但却成为英国社会主义的一个标志。

11月,国王从汉普顿宫逃走,逃进怀特岛上的卡里斯布鲁克城堡(Carisbrooke Castle)。在怀特岛,国王受到乡绅的热情款待,他接到报告,说他的民望有所恢复,于是便不顾一切地请求苏格兰协助再度打响内战。1648年,任性不羁的苏格兰人在英格兰北部和西部发动暴乱。克伦威尔和费尔法克斯爵士率军在英格兰呈扇形散开,所向披靡。叛军大多数被处死,只有伯福德(Burford)的少数人被给予一线生机,条件是接受清教牧师长达数小时的说教。

克伦威尔本想宽大处理查理一世,可如今查理一世已成为一大威胁。1648年

12月,国王被带到伦敦,一名叫科洛内尔•普赖德(Colonel Pride)的军人对长期议会进行大清洗,大约370名长老会教徒和保皇党议员被清除,最终议会只剩下154人,其中大多数是军队认可的激进派议员。议会成立一个委员会,以叛国罪审判国王。查理一世此时才发现自己统治时期始终缺乏恒久的目标。他对威斯敏斯特大厅内的审判不屑一顾,甚至拒绝摘下帽子。审判过程颇富戏剧性。审判的罪名是国王“在被委以根据英格兰法律统治的有限权力的情况下……恶意叛国,发动战争反对现有议会”。国王的辩解很简单,(国王的权力)本身是无可辩驳的,他认为国王不能被世界上任何上级司法机构审判:“英格兰从来不是选举王国,而是世袭王国,时间长达千百年……国王不可能犯错。”推翻国王的后果是专制或无政府状态。

辩解是徒劳的。委员会判定查理一世犯叛国罪,要求“砍下他的脑袋”。1649年1月30日,在怀特霍尔宫(Whitehall)国宴厅(Banqueting House)外的一个平台上行刑,查理一世穿了两件衬衫,因为他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颤抖的样子。据说“他在临死一刻表现出一生未有过的真实”。在行刑的那一刻,据年轻的 塞缪尔•皮普斯注25所说,围观民众并没有欢呼,而是低声叹息,他们觉得这是件可怕的事。据说就连克伦威尔也在第二天去看了遗体,他对此次“不得不做的残酷之举”颇为动容。

尾闾议会(Rump Parliament,即清洗后的长期议会)宣布成立共和国:“上帝恩泽的万民是所有正当权利的缘来……议会是平民的集合,他们由人民选举,代表人民,拥有国家的最高权力。”用来批准议会行为的印章上原先有君主图案,如今被抹掉。上议院被废除。审查制度被引入。英格兰将被一个由41人组成的国务院统治,而克伦威尔无疑是其中最杰出的公民。克伦威尔付清了欠军队的钱,率一部分士兵前往爱尔兰进行镇压。这导致了1649年德罗赫达(Drogheda)市民屠杀事件,旨在报复先前的一起反新教屠杀(与该城无关)。大约8万名爱尔兰人被定为叛国者,数千人被驱逐或被送往美洲做奴隶,意在为英格兰士兵腾地方。即使在当时,德罗赫达大屠杀也被视为极端的暴行。克伦威尔继斯特拉福德伯爵之后也登上爱尔兰恶魔榜。



在怀特霍尔宫外处决查理一世以后,人群中爆发出的并非欢呼声,而是哀嚎声。

克伦威尔所谓的“残酷的必要性”(cruel necessity)震惊全国,为后来的王朝复辟埋下了伏笔。

与此同时,曾帮助摧毁查理一世的苏格兰人如今却在款待他时年18岁的儿子查理•斯图亚特(Charles Stuart),甚至尊后者为查理二世。1651年夏天,苏格兰人侵略英格兰,不仅是为了帮查理二世夺权,还为了一个表面上自相矛盾的目的,那就是把长老派主义强加给英格兰。这支军队最终在伍斯特被克伦威尔领兵击败。查理二世从战场上逃走,在斯塔福德郡博斯科贝尔(Boscobel)庄园周围的一棵橡树上藏了一晚,然后扮成仆人装束逃往法国。后来数千间家酒馆取名为“皇家橡树”(Royal Oak)。

克伦威尔对凯尔特人十分厌烦。他强令苏格兰和爱尔兰与英格兰组成政治联盟。他实现了亨利八世和詹姆斯一世昔日试图完成的事情。国家统一,由议会统治,而议员由不列颠群岛各地选举而来。不过这种统一并不长久。克伦威尔和成立4年的尾闾议会之间关系逐渐恶化,1653年4月20日,克伦威尔领兵进入下议院,听了一会儿冗长的议会演说,然后做了一件很多人一直想做的事。在漫无边际的议会演讲正在进行的时候,克伦威尔大喊:“你们这些肮脏的婊子……整个国家对你们已经极其厌恶,忍无可忍。主一直在忍你们……出去,快出去,你们这些腐败的奴才快滚。我受够了你们瞎扯。”他下令把权杖当成“小玩意儿”拿走,把议员们赶回了家。

克伦威尔如今不得不面对手中权力的实际情况。他的“共和国”砍掉了一位国王的脑袋,还在战场上打败了另一位国王。他要对付上议院、主教和下议院,他想起了安德鲁•马维尔的劝诫之辞:“卓有成效的统治之道只有一种/把权力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于是,克伦威尔召开宗教会议,与会者都是各地独立派教会选派的“虔诚”信徒。这就是贝尔朋议会[Barebones Parliament,以一名赞美上帝的牧师贝尔朋(Barbon)的名字命名]。克伦威尔告诉与会者:“你们蒙主召唤,为主而治,与主共治。”而当这个议会提议废除几乎所有国家机构时,克伦威尔很快予以否决。

克伦威尔的权势如今超越了斯图亚特家族。他同意被称作“护国主”(LordProtector),于1653年12月上任,他认为“稍稍效仿君权将会行之有效”。虽然很短暂,但一个联合王国还是在成文宪法或“政府约法”之下正式形成。克伦威尔召开了新成立的议会,但又因不同程度的激进主义将议会解散,他奋力在个人宽容和制约蓬勃发展的多元化的需要之间保持平衡。信奉社会平等主义的平等派和追求土地公有的掘地派决裂。浸信会教徒与再洗礼派教徒、贵格派教徒,甚至喧嚣派教徒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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