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离开G城距我二十三周岁只有三天。老妈很想让我过完生日再走,可我非要回北京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坚决。老妈有些难过,不过并没有强迫我留下。她越是这样顺着我的意愿我越是害怕,一天也不想呆了,就怕看到她悲伤的样子。
两个月没住屋子里就像下了一层厚土,脏得连蟑螂都懒得落脚。上次走得匆忙,好些衣物没来及清洗,上面的污渍经过充分发酵,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发霉长毛,加上洗衣机在我回家期间被鸽子使用得提前进入更年,时好时坏时转时不转,弄得我花了两天时间还没把衣服洗完,把屋子打扫干净。
一边清理垃圾一边思考人生大计。目前方立民跟我的关系完全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而已,我们的结婚更是海市蜃楼遥不可及。在一无收入二无退路的现在,头等大事当然是立刻找到一份稳定工作,解决生存问题。一想到工作自然而然想到老孤。他曾答应让我去《京城日报》,可那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我一直没敢告诉鸽子老孤去过G城,因为这件事多少有点暧昧。老孤跟我认识刚两个多月,也就见过几次面,他没有理由飞到G城出席一个陌生人的追悼会。当然,也许他真是出差,可既便这样我也有些承受不起,那会让我无以为报。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老孤的项庄舞剑之心我当然明白,但我决不会跟他发展什么不寻常的感情。原因非常简单,他太老,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再加上他有家室拖累,一万个不可能。正因为有着这样的顾虑,我才迟迟不愿给他打电话谈工作的事,不愿意让自己多欠他的情。
当然,要这样坐吃山空,要不了多久我就得喝西北风。一时间,自尊与现实的矛盾逼得我走投无路,考虑再三,我还是去洗了五十张报名照,又买来一厚叠空白简历。
就在我埋头填写从小到大那点不值一提的流水账时,鸽子下班回来。她见我蓬头垢面趴在桌上,当即惊呼,姑奶奶,都几点了?还不收拾打扮一下,今天的饭局你可是主角之一。
今天有饭局啊?
废话,你不是今天生日吗?怎么,老孤没通知你?
我还没告诉他我回来了呢。
啊,那他周五就发通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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