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决不投降

代。【169】

英语最终取代诺曼法语成为政府的语言。1362年，议会将英语定为官方语言，而在1399年，亨利四世成为自他的前辈哈罗德二世以来首位以英语为母语的国王。他在议会上大喊“是的，是的，是的！”，而他的儿子亨利五世则在诺曼底的动乱中度过了短暂而辉煌的生涯，他像威廉一世一样，对神的支持充满信心。亨利五世如同典型的英国足球狂热者去了国外，他根本不懂法语。

到了1385年，英语的地位得到极好的恢复，以至于有人写道：“现在文法学校的孩子们对法语的了解不比对自己左脚跟的了解多，如果他们漂洋过海到国外旅行的话，肯定会是一场灾难。”自此以后，情况几乎没有发生过变化。直到下个世纪，英语才在法庭上取代了法语，然而，直到17世纪，法院依然在使用某些“腐朽的法语”。【170】

1154年斯蒂芬的去世标志着诺曼时代的结束，以及一个新王朝的开始，称为安茹王朝或金雀花王朝，名称来自若弗鲁瓦五世打猎时喜欢在翻领上装饰的金雀花。他的儿子亨利二世统治了一个庞大的帝国，其中包括法国的整个西部地区。但当亨利无能的儿子天地王约翰（1199～1216年在位）在1204年失去诺曼底时，这一切都结束了。从此，盎格鲁-诺曼贵族开始将自己认定为英格兰人。1157年，一位法官还在说“我们诺曼人”需要被保护，以“抵御英格兰人的诡计”【171】，但仅仅20年后，财政大臣理查德 • 菲兹尼尔（Richard fitz Nigel）就指出，“种族融合的程度已经非常高，以至于几乎无法辨别谁是英国人，谁是诺曼人”。在那个年代，每个人都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而在约翰治下，皇家宪章中所有臣子的身份标签条目“盎格鲁人和法兰克人”（Angli et Franci）最终都被取消了。

1214年，约翰试图夺回他的法国土地，这次灾难性的行动招致了领主们的反抗。次年，反抗达到高潮，最终签订了被称作“伟大宪章”（great charter）的和平协议，即大宪章（Magna Carta）。盎格鲁-诺曼精英阶层中的许多人有两族混血血统，他们都成了英国人，由于英吉利海峡切断了他们与大陆的联系，他们的法语开始出现变体，现在仍遭到巴黎人的嘲笑。如今，诺曼语或“泽西岛法语”仍然是海峡群岛注39的三种官方语言之一，尽管几乎没有人能够理解这门语言。这些岛屿是1204年之后英格兰人手中唯一的公爵领地，而到今天，女王仍然是官方的诺曼底公爵（奇怪的是，并非公爵夫人——因为诺曼人原本决不会接受女人的统治）。

英语曾被打入底层，面临着完全消失的境况。如今，30000个盎格鲁-撒克逊词汇中仅有4500个仍然应用于英语之中，但这一小部分的盎格鲁-撒克逊语不仅仅是留存下来——它们成了现代英语的支柱。事实上，没有它们，用英语根本无法说出任何有实际意义的表达。现今最常用的100个英文单词中，几乎所有都是在诺曼征服之前就出现的。最常用的法语派生词是“just”，排在第105名。

1940年，当英国面临着比1066年更严重的侵略，战时首相温斯顿 • 丘吉尔发表了著名演讲，哈罗德国王大概能够理解这场演讲的精神：“我们将在海滩上作战！在敌人登陆地点作战！在田野和街头作战！在山区作战！我们任何时候都不会投降。”除了最后一个单词（surrender，意为“投降”）之外，其他词汇都有着盎格鲁-撒克逊的起源。【172】

诺曼征服后将近9个世纪，一支庞大的舰队沿着相反的方向，从英国向诺曼底行进，它由3个英语国家的军队组成，即英国、美国和加拿大。1944年诺曼底登陆的英国军队由陆军元帅伯纳德 • 蒙哥马利（Bernard Montgomery）领导，他来自一个12世纪定居于苏格兰的诺曼家族。他的祖先罗杰 • 德 • 蒙哥马利（Roger de Mundegumbrie）曾跟随威廉从诺曼底来到英格兰。1944年6月7日，英军占领了巴约，如今，在曾占领该镇的英国第56步兵师的墓园里（距离不到一英里的地方可以看到挂毯），铭刻着一句拉丁文碑文：Nos a Guillelmo victi，victoris patriam liberavimus.（威廉征服的那些人解放了征服者的土地。）